南非前总统曼德拉曾经在他的自传《漫漫自由路》中写道:“虽然我们在库努的居住条件不太体面,但正是在乌姆塔塔附近的这个小村落里,我度过了孩提时代最愉快的岁月。并且正是在那里,我开始了我最早的记忆。……库努是我知道的全部,我以一个小孩热爱他的第一家乡的方式无条件地热爱着它。”确实,虽然曼德拉在南非最大城市约翰内斯堡也有属于自己的房子,但他还是选择把退休后的大部分时间留在库努。那么,这个让曼德拉热爱了一生的村庄到底是怎样的地方?我们跟随本网特派南非记者的张昀的脚步一起来看一看。
“我现在正在曼德拉的家乡库努小镇,这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,耳边只有风声,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,小小的房子,星星点点遍布在草原的四边,还有安静的牛群和羊群。”
这里就是库努,位于南非第二大省——东开普省最大城市乌姆塔塔郊外30公里的小村庄。有人形容东开普省的风光无与伦比,因为它把大自然的壮丽与荒凉完美地结合起来。确实,这里绵延起伏的草原上,仿佛星星般点缀着非洲式的圆顶小茅草屋,牛群和羊群悠然地在青天碧草间吃草,公路为茫茫的草原画出了一道分界线,偶尔穿行而过的汽车为这片静谧的草原带来了些许声响。
在这样的一个小村落里,曼德拉的住所——一座二层的小砖楼格外显眼。但除了大门口有监控器之外,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有重兵把守,只有一名警察在值班室里值班。在曼德拉住所的对面,就是他小时候生长的村庄。大部分村里人依然以农耕和畜牧业为生,看到陌生人来他们既好奇又热情,说起“Tata Mandela”——曼德拉爸爸来,他们都很骄傲,还把曼德拉和他们的故事讲给我们听。
“在2010年前,他经常到村子里来,给我们讲他在罗本岛的经历。”
“他是一个非常耐心的人,会耐心地听我们各种问题,然后耐心地回答我们。”
“2010年的时候,他从我这里买了一把菠菜,然后就回家了,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。”
“他是我们的英雄。”
在一位名叫道克特的小伙子的带领下,我们来到了位于村子尽头的一处安静所在,这里四周由绿树环绕,正对面就是曼德拉9岁以前居住的三间小茅屋的旧址。曼德拉说,在这三间圆顶小茅屋里,“我得到了母亲的慈爱和呵护,我感受到了世间所有的幸福和愉快。”虽然现在三间小茅屋已经不在,一座红砖房取代了它们的位置;但它对面这处绿树环绕的安静场所却是近一个世纪不曾改变过。朝着阳光一面的绿树正是鲜花盛开,在阳光之下显得异常安详。这里就是曼德拉的家族墓地,曼德拉的父母和其他家庭成员就长眠于此。据负责照看墓地的曼德拉的子侄曼德拉先生说,在2010年以前,曼德拉经常会来到这里,因为这里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。曼德拉曾经在这里对随访的记者说:“这些墓对我来说意义非凡。不仅因为我亲爱的父母亲长眠于此,这里还唤起我心底很多的情感。因为,可以说,我的一部分也葬在了这里。”
没有特别的路标指引,没有更多的装点,甚至有的墓遵循了科萨族人的传统,连墓碑也没有。这个对南非国父曼德拉别具意义的地方,就像他的家乡小村一样,安详、平和,与这里其他的科萨族人的村落没有任何区别。这也许正是谦和、低调的曼德拉所希望的,不求任何特别的待遇,只求保护好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。而库努村的村民也正和曼德拉一样,没有因自己生活在曼德拉的村庄而觉得自己与众不同,对于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,年轻的村民安迪说:“曼德拉爸爸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,我们有水有电,生活比以前好多了。还有游客经常来到村里,他们会给我们一些礼物,我们生活得很好。”
这就是淳朴的库努村的村民,这就是淳朴的科萨人。辽阔的草原赋予了他们宽广的心胸,安静的村庄生活赋予了他们与世无争的生活态度。只有来到这里,才能够体会是怎样的环境塑造了曼德拉宽广的心胸;让他在被囚禁了27年之后,依然可以说出:“现在是医治伤痛的时刻,我已经做好了宽恕的准备。” 这就是曼德拉走出来,又再次回来的地方,一片寂静无声,又辽阔无边的草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