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,特朗普离开白宫前往纽约前,对记者发表谈话,对于九月份的中美贸易谈判,多次强调他“不准备达成协议”,也不在乎9月的贸易谈判是否取消,进一步展现强硬姿态。
很大程度上说,中美磋商的下一步发展,取决于美方的态度与选择,或者说特朗普将如何做选择。
目前不确定因素太大、太多,至少有3个,或将影响到下步走向。
第一个因素,美国内部意志不能统一。
中国发展速度太快,追上和超越美国只是时间问题。虽然一些人极力唱衰中国,但美国人很清楚,被中国追上或超越只是时间问题。重要的是,一旦中国崛起成为世界强国,也就意味着美国独霸世界的结束。因此,遏制中国是美国内部的普遍共识。
但是,尽管都视中国为最具威胁的对手,也有理由遏制中国,可问题是美国人也顾忌对抗的代价。美国并不担心遏制不住中国,而是恐惧于遏制中国所要付出的代价。如果对抗,美国则几乎肯定会消耗掉独霸世界的能力。到那时,也只能建立多极世界格局。所以,目前美国是患得患失,难以做出选择。
关税战最大的受害者是美国农民,而特朗普之所以能够大选中意外胜出,与农民兄弟的支持是分不开的。面临连任竞选,特朗普不能不给农民兄弟一个交待。可是特朗普的承诺似乎很难兑现,农民兄弟也就很难给予大力支持。
不要说特朗普宣布要在9月份加征关税,即使不取消前面加征的关税,中国都难以大量进口美国农产品。在关税问题上,特朗普会率先做出让步吗?这还真的难说。
美国大选,特别是连任大选,最主要的是拚经济。在大选前能否达成协议?达成一个什么样的协议?将很大程度上左右选情。如果达不成协议,证明贸易战策略的失败。如果达成协议,民主党肯定会鸡蛋里挑骨头,以各种借口攻击协议。这就要看美国选民是否认可。因此,特朗普目前还必须权衡协议的利弊。
如果签署协议,也必须表现得是强力施压的结果,在大选的最后时刻签署协议,不给民主党留出攻击的时间,或许是他的选择。
但是,这还要看美国经济的表现。如果美国经济下滑加速,他就必须通过签署协议阻止经济下滑。
目前他不断抹黑中国,把美国经济的下滑归罪于中国不公平的贸易和经济政策,在美国内部激起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。美国人或许就不得不支持他打贸易战。正因为如此,尽管美国无理打贸易战,中方也不会堵死谈判的大门。
第二个因素,华为问题,也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。
特朗普日表态将切断与华为问题的关联。华为问题原本不在磋商谈判之列,原因就是不想使磋商增加复杂性。但华为问题却与磋商脱不开干系。
如果美方不恢复或部分恢复对华为供货,中方很有可能公开不可靠实体清单。这就是平等相待。而一旦如此,一方面有发生科技战的风险,另一方面也增加了双方达成协议的难度,即使达成了协议,也不全面。
封杀华为明显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。可是不封杀华为,中国的5G技术就迅速抢占市场,也抢占了技术高地。
第三个因素,最大的不确定性是美国的霸权受到了严重质疑和挑战。
美国是世界唯一的霸主,一向是说一不二。冷战之后美国还没遇到今天这样难堪的局面。频繁的毁约、退群,表面上看是美国强硬无理,而实际上却体现出美国在一众国际组织中说了不算。
反对单边主义、保护主义以及维护多边主义,已经成为了世界的共识。美国这个世界霸主已经名存实亡。
美国的实力尚存,但霸权却已经不在。这是美国人很难接受的事实。这就是为什么特朗普支持率一直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之一。特朗普给美国人制造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,美国人还等着他能够实现。这决定了,即使遇到强大的阻力,特朗普也轻易不敢放弃“美国优先”。
最重要的是,不管是美国政界还是美国社会,不管是特朗普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,不反思美国自身的原因,而一味强调外部因素对美国的影响。
基础建设缺失,创新动力不足,霸权思维泛滥。却梦想着通过“美国优先”获取永久的领先优势,永保美国霸权。也就是说,总梦想着通过封杀打压获取竞争优势。而自身既不努力,又拿不出好的政策。
特朗普上台以来,除了减税政策取得了一定的发展效应之外,几乎拿不出什么象样的政策措施。眼睛只盯着别人的口袋。
在这种情况之下,达成的任何贸易协议,对美国也只能是起到望梅止渴的作用。自身不努力,特别是创新动力不足,这是美国的致命伤。
现在的问题是,特朗普如何做选择。对于中美经贸磋商,达成不达成协议都不意外。达成了协议也不代表就形成了合作共赢的局面。